问心归处 (he)
假设:小齐并未在截水城自尽,而是赶回去救蹇宾了,又会发生什么事呢?
截水城。
“罢了,”看着那红衣之人转身离去,背影渐渐消失,直到再也看不见,齐之侃举起了手里的剑。
名剑千胜,自己耗费多少心血才得铸成。原本想用它助王上一统天下,结果它最后的用途,却是了结自己的性命。
王上,我先走一步了。
抬手往自己脖子上抹去,却被一双手死死握住。
竟是自己贴身的那名斥候。
“将军,”斥候跪地哭着乞求,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只要活着,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,”他哭的泣不成声,缓了缓,继续说道,“更何况,王上还需要您哪!”
王上,齐之侃心瞬间一软,王上此刻该如何了?亡国之君,终究是难堪的吧。
“将军,请您想想王上,您活着,他才可能会活下去,您死了,他是万万不会独活的呀!”
一语点醒梦中人。
齐之侃无论如何,不想他的王上有丝毫闪失。哪怕是已经丢了江山。
睢炴郡。
蹇宾与毓埥最后一战,负于遖宿王,从此世上再无天玑国。
毓埥给了他一个君王应有的尊严,把他的剑还给了他,请他自行了断。
蹇宾站在宫殿廊下,看着跪了一地哭成一片的宫中内侍,听着痛哭王上莫走的声音,默默无语。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陪都,自己的宫殿,自己的江山。
自明日起,这一切就都属于别人了吧,天玑国,天玑王,都只存在于史书工笔之中了。还有――天玑国的上将军。
小齐,他的小齐,用性命来护佑他呵护他的小齐,却是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。
小齐,你先走一步了,我就来陪你。
眼神决绝地举起剑,向自己颈间划去,血花四溅。
蹇宾的眼睛慢慢合上,那一瞬间,他看到了他的小齐。
小齐,你是来接我了吗?真好,在天上,我不会孤独了。
毓埥传旨将天玑王厚葬,以君王之礼入葬王陵。
第二日,几个士兵慌慌张张来报,天玑王遗体不见了。看守之人也都死于非命。毓埥大怒,令四处秘密搜查,可找遍了整个王宫也不见踪影。
此事最终不了了之,当然,除了那些寻找尸首的兵士,被毓埥暗自灭口之外。
天玑王还是按照定好的黄道日,隆重下葬了,天玑遗臣遗民哭成一片,从此自己便是亡国之人了。
草庐。
齐之侃又一次上山采草药回来,这药真的很灵,治愈剑伤有奇效,王上伤的那么重,一时都闭了气,都被这草药救了回来。
自己当日马不停蹄赶回睢炴郡,只希望还来得及,来得及救出王上,从此再不过问人间世事,逍遥地做一对山野樵夫。
结果还是晚了一步,当他穿着遖宿军服赶到时,只看到王上拔剑自刎的场面,那剑如同刺在他的心上,整颗心都被撕成了碎片。
蹇宾临终前看到的小齐,不是天上的小齐,因为小齐就在他身边。
再痛苦也要忍着,齐之侃咬牙卧拳,勉强没有当众倒下。当夜,他杀了看守之人,将王上遗体盗出。
他不能让他的王上成为毓埥怀柔的工具,死后还要受他摆布。
他要将王上葬在青山绿水之中,就在他的草庐旁边,他要日夜守着他。
行至半路,齐之侃忽然听到马车上有声音,很是微弱。他心里突然一阵狂喜,慌忙进车里一看,果见蹇宾手指在微微划动,嘴在艰难地一张一合,发出微弱的呻吟。
那一刻,从不信神佛的齐之侃,跪地感谢上苍。
日夜静心照料之下,蹇宾身体渐渐复原了。剑伤虽重,好在未伤及大的血管,齐之侃又有最好的止血散,兼之每日为他上山采草药,这药与止血散有相得益彰之效,蹇宾慢慢能下地活动了。
一日,阳光极好,齐之侃背着蹇宾出了屋子,要带他出来晒晒太阳。蹇宾也是难得的露出了笑容,坐在外面椅子上。亡国之后,他还从未这样开心的笑过。
“小齐,等我能走路了,你陪我出山林,我想出去转转。”
“好。”
分水岭,另外一种可能。
草庐。
齐之侃回想起了第一次救蹇宾的情景,也是在院子里坐着,恰好赶上日食,蹇宾吓坏了,自己说不信天象异数,他不高兴了,转眼就要自己扶他进屋。
想着想着,不由地笑了,要是时光能停在那个时候,该多好。如果蹇宾再没离开过这个草庐,他也不是那个亡国的天玑王,该多好。
他想起了蹇宾那日说的话。
“那等我能走路了,你陪我出山林。”
“好,”小齐将酒撒在蹇宾墓前,“你想去哪里,我就陪你去哪里,只要你能回来。”
备注:此文并非叙诡,就是两个结局,第一个蹇宾没死,二人长相厮守了,第二个,小齐偷出来的就是蹇宾的遗体,葬在了草庐旁边,青山绿水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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