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盘红楼

死生契阔

前言:第一篇郅摩文,迟到的中元节贺文。

长安城,凡舍。

忙碌又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开始了。不三不四天还未亮便起了身,将前厅后院打扫整理一新。公孙四娘睡的正甜,偶尔还会笑一笑,冒出一两句呓语,或许是正在梦中见她那缘薄的孩子。

萨摩还是和以前一样,睡在自己的杂货房里,头上枕的身上盖的全是吃的。他也是偶尔说出一两句梦话,不同的是,他梦见的应该是烧鸡。

天慢慢全亮了,举世闻名繁华无比的长安城也开始了它一天的热闹喧嚣。商贾云集车水马龙,古往今来,可以说从没有一座城市,能与它的繁华热络相比。凡舍,不过是这繁华都城中,小小一景,不起眼,却又必不可少。

四娘一边倒洗脸水一边扯开了嗓子喊,萨摩就在这样难以忍受的“噪音”中不情不愿地起了床,抓过一件衣服又扔下,重新躺回,他要把梦里那只鸡腿吃完,紧接着耳朵就被老板娘揪了起来。

住店的客人用过早饭陆续出门了,赶路的退了房,来长安办事的又续了几天,还有那些纯粹嬉闹,进京游山玩水寻花问柳的富家公子哥儿们,打赏的比房费还多,这些人,自然也是萨摩最喜欢的。

一天的忙碌正式开始,萨摩前厅后院,忙的脚不沾地。虽然嘴里说着四娘刻薄,无情无义,甚至把他当菜来卖,但四娘对他的好,他心里其实,比谁都明白。

别的不说,你见过比老板娘起的还晚的伙计吗?

一上午待客,端茶送菜,忙忙碌碌,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喝口茶,快到中午时,那把他当菜买的人来了。

李郅匆匆忙忙跨进凡舍大门,神色说不出的凝重。后面跟着那个万年没谱的黄三炮,也是一脸的担忧。萨摩一看就知道,定是又有了案子,还是大理寺摆不平的案子。

刚开始时,萨摩看到这幅景象,心里猫爪似的痒痒,说不出的高兴。跟着他们出去办案,不但好吃好喝,还有钱赚。运气好了,大理寺的赏银他也有份,李郅也从来没有亏过他。可渐渐的他就不那么高兴了,办案的钱全归了那抠门的老板娘不说,连赏银她也“代领”了,美其名曰抵他旷工的钱,甚至,甚至于,最不可忍的是,李郅偷偷贴补他的,都被这掉进钱眼里的女人挖了出来。

白干活,还得听这女人唠叨,切,老子才不伺候呢。

心里这么想,嘴上却不敢这么说,下一秒钟,刚刚还在腹诽老板娘的萨摩多罗乖宝宝,就被黄三炮扛出了凡舍,李少卿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隔空扔给公孙四娘。

“李少卿慢走啊,下次再来,”
这话怎么听,怎么像是长安城最红的丽春院老鸨说的。这是萨摩的最后一句腹诽。

腹诽归腹诽,案子该办还得办。其实,平心而论,跟李郅出来办案子,还是挺舒服的,至少比在店里伺候客人强。毕竟,在这里他是爷,是被人伺候的。问谁话也不敢不答,不管去哪儿办案,家人小厮们那眼力见儿比他还强,一口一个官人的叫着,瓜果茶点一样不少,到了饭点还有好酒好菜伺候着,吃了喝了他们的,那些人还得一个劲儿的道谢,官人辛苦,早点找出真凶,为我们做主啊。

萨摩还有什么理由不用心办案,别的不说,不用心都对不起人家的酒饭。

其实他心里明白,别人之所以这么恭维他,一是确实要靠他洗冤,还死者公道,二是,人家多多少少,看着李少卿的面子。

他因此就更不能给李郅丢人,他更有一点儿私心,想让整个长安城都知道,李郅的本事。

李郅的身份已经给他太多的困苦阻力,自己一个打工的小杂役,就算想帮他,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。既然自己像外人说的那样,有破案的天赋,那就尽己所能,能为他做多少,就做多少。

李少卿也在萨摩多罗一次次尽全力的帮助下,抽丝剥茧,屡破奇案,名声渐渐已在长安城家喻户晓。

俗话说,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,行高于人,众必非之,何况是李郅这样微妙至极的身份,没过多久,萨摩多罗的身份,也慢慢浮出了水面。

公孙四娘费尽全力甚至牺牲了自己亲骨肉想要隐瞒的秘密,似乎越来越瞒不住了。

凡舍还是凡舍,长安还是长安,日子还是一天天过着,一切似乎变了,又似乎都没变。

李郅与萨摩手牵着手,从回忆中回过神来,笑着看着对方。

“你最喜欢坐在这里了,这张桌子几乎成了你专用的,”萨摩指指角落的一方小脚桌,“我最喜欢偷吃店里的烧鸡了,好像扣的工钱都是你给我补上的,四娘也太抠了,”说着说着他又不满意了,或者说,他又饿了。
“行了行了,你是不是又饿了,我们去吃烧鸡吧。”

两人又转了转,还到二楼萨摩的卧房看了看,除了满天的蜘蛛网,一切似乎都没怎么变。

二人依旧手牵着手,走出大门,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。

今日是七月十五了,地府的鬼魂,可以回阳世看看,他们两个看完了,该回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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